其实后半段写完我就死了。
尽管我写这句话的时候还没有，但是现在我只要对面前这个男……这个怪物。对他说“ok，已经好了”。
我将永远不能再睁眼。
永远什么也看不到。
除了黑。
原本我还在想，自己刚才那番暴躁又中立的话会不会让勇者对我有什么理解到的看法。
是的，理解。
就是被看出“你们爱干嘛干嘛，别把我扯进去就行”这种想法。
一般来说，如果被看出来的话，肯定我要是遇难大多数都不会选择去救。
白羊与黑羊外的山羊。往往山羊的袖手旁观、无动于衷才最可恶。
然而碰巧的是，我多数时候都是这样一只山羊。
现在……无论我发生什么都已经不奇怪。
“赶紧往后跳！”
我照做。
敌人已经回身反应。
我听到“嗖”这样一声。然后面前这恶心的东西“咣”这样一声躺倒不动。时机把握几乎像是又一部剧本。
“重整阵势！”
都冲到我近旁展开防御。大概有数十人那么多。协作性高强得可怕，没等反应，我便已如身在堡垒，甚至无懈可击。
“你是雇佣军？小人斥候吗？”
能听出是个女人的声音——她这么说我反而倒想说我是雇佣军中最强的。
是的，我不只是我们组织最强的，我是这四支雇佣军队中最强的。
可刚才真的好丢人。
不过为了些什么嘛……脸皮什么又不能蒸煮拿来解饿。
话说小人斥候什么真没礼貌。
“是的。刚才实在失态。”
“你说得那番话……”
“什么？”
“没……”
“国王让我来传达消息，后部魔军已准备发动总攻势，要速战速……”
话我没说完。却被一名壮汉像是拔剑那般轻松地提起。
“速战速决？！难道你看不到我们的损失，眼瞎了吗！”
“伽夫，别这样……”
哈啊——
好想打破原本的计划。
“没想到，勇者的团队也有说话如此令人恶心的臭虫。”
“找死！”
“伽夫！”
我以为谁，却是之前把我救下的弓箭手。
女性，精灵。
而且是暗精……
——
“……尼格。”
“尼格……你醒醒。你快醒醒。”
“这里凉，别睡。我……我带你回家，咱们回家，尼格。”
“……尼格，醒醒啊……咱们该回家了。”
“忒芙。你别再说了。尼格已经……”
“你们都给我滚开！你们明明亲口答应我会把尼格保护好！为什么他现在睡着了，他……他睡着了……为什么……”
“忒芙！我们……”
——
我们。
这个词曾给我带来美好而值得珍重的幸福。还有温暖，寒冷星夜下要比一隅篝火还要柔软的温暖。
那个时候。
我，和……
和……到底……
和……谁。
“咯哈……”
血。
有如爬满蛆虫的一块儿腐肉。肮脏的鲜血在我发力的手指与手腕上蠕动。
时间也不出声。于是所有人都屏气凝息。
“救……”“救？”“救……”“救命？”
……昂。
“你还是死吧。”
实在不清楚自己的情绪被放到了哪个位置。
虚影的剑刃挟带狂暴的魔力刺入，以数不清从数量，最后将目标透穿，仍然依存。
“彻刃。”
虚影的剑刃顷刻凝实。无隙填满的死寂，众生凝冻的眼望，于当下魔王的殿堂以战场，最后剑刃凝实所不断膨胀、爆发的锵锵，碰撞、颉颃、所有人释放稳定自身气场与精神的魄力也争斗。
“子母。”
剧烈的炸响令在场所有人的神经像是被放到了煅烧台。原本面前早已血肉模糊的“敌人”，白骨得大面积露出不禁令在场众生感到毛骨悚然。
“子母”剑凝成，渗入皮肉，有如相互倾轧，引来逆反。最后逆反过量，引动爆炸。
不过这些早已亮相。
“千道。”
又是无数剑刃骤然爆发。
“斥罚。”
粘有焦糊血肉的白骨成渣。
“燃花。”
仿若大火一炬，化为灰烬。而后……
“清屠。”
若风消弭。
“伽夫……我要杀……！”
听到感情燃烧的噼里啪啦。
“独弘。”
噗。
然后变成残渣。
“这……”
还有听到众生恐慌的如鲠在喉。
“哇哈哈哈！没想到，他……”
顺带低等魔物的自以为是。
“痛绞。”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死掉先出声者。
是哀嚎……是哀嚎……到底是谁在哀嚎！好吵！
好吵……
好吵的东西……还是……还是……
还是都去给我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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